吸收与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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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收与发展――宗白华意境理论的贡献
03计算机本科3班 樊海军 2B0324151138
意境理论是一个传统的文化概念,而在《美学散步》中,我们可以看到,宗白华站在时代的历史高度予以新的阐释。他以意境为中心,力图构建起一个涵盖人生与艺术的中国式的理想审美境界,他的理论梳理与独创,不仅激活了一系列古老的理论范畴,并且为中国古典美学融入现代化美学体系树立了典范。
(一)
意境,是中国古典文化论对人类文艺理论的一大贡献,在宗白华之前已经积累了丰富的理论资源,但由于古代中国人对美的感悟和认识一直处于自在状态,没有形成自成体系的美学理论,体用合一,知性合一的实践理性态度和思维方式又使古代中国人不大关心抽象超验的“绝对本体”、“最高真实”,也不惯作追根究底的玄思,因此古典意境论虽以具体、生动、形象见长,但也包含了许多感情猜测的成分,掺杂着某些玄虚的神秘色彩。这在注重科学化、规范化的近代社会中,与求证严密、体系恢弘的西方美学理论难以形成交集。
宗白华的理论贡献正在于他深谙民族艺术思想的玄妙和精深,又主动接纳西方19—20世纪兴起的体验美学、生命哲学的影响,并融合科学分析的理性思维方式,寻绎出意境论的内在根基,重新界定传统美学范畴,使古老的意境焕发出新的光彩。
宗白华早年留学欧洲,对康德、叔本华、柏格森等人的哲学作过专门研究,这使他的意境理论一开始就孕育在不同于古代美学的理论氛围中,德国古典哲学博大精深的宇宙本体境像,近代西方人本主义浪漫哲学思潮忧心忡忡的生命关怀和中国艺术幽眇灵动的意态情趣交相辉映,形成了宗白华意境理论独特的精神背景和底蕴。
宗白华认为任何民族的优秀艺术都自觉不自觉地贯穿着该民族的宇宙意识、生命情调。艺术的形式、韵律潜隐着一个民族独特的生命的感受。意境作为中华艺术的至高形态,根本特征就在于他体现了中华民族最根本的宇宙观和生命精神。中国传统哲学以“道”为中心,以“气”为基础,《易》曰:“一阴一阳之谓道。”阴阳二气的生成转化流动是宇宙存在生生不息的源泉。“气”无形无色,无可比拟,却充塞天地,化育万物。万物依“道”而行,变化更新,周而复始,这就是中国古人的最根本的宇宙观。而中国哲学和中国艺术的最高境界便是要以个体生命去感受、体味、应和这冥漠恍惚的宇宙神秘,在“天人合一”的追求中达到人与自然的和谐相处。
古典意境论注意到中国诗画家们善于体会造化自然的微妙的生机动态,追求传达出混茫悠渺的宇宙底蕴,但没有注意去探究这种审美风格形成的原因,使意境之美显出“遇之自天冷希音”的美妙。宗白华则立足与民族最根本的宇宙意识和生命情怀,捕捉到中国人观照宇宙人生时形成的最内在的生命意识,所以他这样定义道:“在一个艺术表现里情和景交融互渗,因而发掘出最深的情,一层比一层更深的情,同时也透入了最深的景,因而涌现了一个独特的宇宙,崭新的意象,为人类增加了丰富的想象,替世界开辟了新境。这是我的所谓‘意境’”。对什么是意境?他把人与世界接触关系层次的不同,分有五种境界:(1)为满足生理的物质的需要,而有功利境界;(2)因人群共存互爱的关系,而有伦理境界;(3)因人群组合互制的关系,而有政治境界;(4)因穷研物理,追求智慧,而有学术境界;(5)因欲反朴归真,冥合天人,而有宗教境界。功利境界主于利,伦理境界主于爱,政治境界主于权,学术境界主于真,宗教境界主于神。但界乎后二者的中间,以宇宙人生为具体对象,赏玩它的色相、秩序、节奏、和谐,借以窥见自我的最深心灵的反映;化实景而为虚景,创形象以为象征,使人类最高的心灵具体化、肉身化,这就是“艺术境界”。可见宗白华的意境论所表述的不仅是一种艺术境界,同时也是一种生命境界。哲学意蕴、人生意蕴的融入,使宗白华的意境论与前人的意境论区别开来。
宗白华意境理论的贡献,还体现在他在艺术意境层上所做的清理深化工作。这也是对王国维意境论的着力开拓之处。王国维主要集中于文学领域,而宗白华研究的眼光没有局限于某一特定的艺术门类,而是整个中国古典艺术--诗、画、音乐、雕塑、书法、舞、园林、建筑等。他认为:“中国各门传统艺术,不但都有自己独特的体系,而且各门传统艺术间,往往相互影响,甚至互相包含,因此,各门艺术在美感特征方面,在审美方面,往往可以找到许多相同之处或相通之处。”他在这些不同的艺术门类中发现了共同的精神气质和审美追求,因而,抓住了意境的独特内涵。同时,他借助西方的美学精神,反观中国艺术,找到了意境独特美感产生的形式基础,即音乐化的时空合一体的时空意识,并且把“虚实相生”这一意境构造方法放在中国人独特的宇宙观的背景上来进行解释,使其理论的深入性、系统性达到了前无古人的高度。
(二)
宗白华的意境论不仅把古典美学的精华发扬光大,同时也为建立当代中国的文论美学体系提供了可资借鉴的思路、方法和健康的学术态度。
李泽厚在《美学散步》序言中,曾将朱光潜、宗白华两位20世纪中国现代美学家的特点进行粗略对照,他说:“朱先生偏于文学的,宗先生偏与艺术;朱先生更是近代的、西方的、科学的;宗先生更是古典的、中国的、艺术的;朱先生是学者,宗先生是诗人……”确实从外观而言,宗白华的美学文本本身就流溢着唐诗宋词的余韵,点缀着水墨山水的青烟淡彩,从内容到形式,都俨然是“古典的、中国的、艺术的;朱先生是学者,宗先生是诗人……”。确实从外观而言,宗白华并非抱残守缺之辈,从他对诗意人生的境界的表述,对审美心理的分析,对意境内涵的阐发中,我们不难感觉到西方现代文化的深切影响和现代审美意识的情感躁动。不过宗白华已将其转化为自己体察事物的方式容入对中华艺术的关照中。他极少直接应用西方的理论来解释中国的审美事实,他清醒的认识到:“作为中国的欣赏者,不能没有民族文化的根基。”因而宗白华的学术思想虽受西方生命美学的影响,但其根底实源于中国古典美学传统,即儒、道、释中重体验、重感兴的审美传统。
中国古典美学思想如散金碎玉,在近代西方文化的强势挤压下长期处于劣势,但它与西方美学相比较而存在,有着西方美学理论无法替代的优点,那就是把审美和艺术作为生命直觉或体验的结晶,以诗化的方式去“意念”、“体味”。宗白华遵循民族审美思维的方式,从源于生命感悟的审美体验出发,从不奢谈抽象的美的本质,不断从具体的艺术性、生活中、自然中去发现本真的美。这是德国古典美学那样的抽象认知美学所无法提供的真切的人生体验。宗白华确实比朱光潜先生更深地扎根于民族文化的土壤中,从民族艺术本身,从古代艺术家的论述中作做出美学的结论与批评的原则。如果说朱光潜擅长进行西